管龙当了领导有了自己的隔间宿舍,但他睡不着,离了自己的枕头多少有些不习惯。而且现在做了管理岗光指挥别人,结实肌肉里的能量消耗不掉,光着身子躺在钢丝床上辗转反侧。他想秀兰,想要她;闭起眼,手伸慢慢进了三角裤;正恍惚间秀兰的身体又变成了银凤,大奶子配上好看的脸让管龙更兴奋,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
‘地中海’下午被小毛吓得没射精,浑身难受。天热成这样晚上睡觉家里还有蚊子,点了蚊香照样在他耳边发出嗡嗡声。觉得烦躁,要把下午的欲火发泄出来。难得想要跟自己旁边的‘大肉山’生活生活,结果人家已经呼噜震天。男人要做那事就跟狗一样,土里挖个洞都能把地球操了;他想要把已经睡死的老婆摆好姿势方便自己办事,结果那座肉山他搬不动。吴德看看自己的短物只好眼睛一闭,脑子里想着阅览室里的张爱丽,裤裆里拉二胡……
赵斌想着银凤,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着我的青春小鸟什么时候能回来。他最近老哼西部歌王的《青春舞曲》,每次一哼,脑子里都是银凤,有时穿着护士服诱惑他,有时光着身子抖着两只大奶子在跳舞,有时伸着舌头要‘咬’他的下体。青春是什么?青春是只有失去的人才会羡慕的东西,他们总想着再青春;身体没办法,心里青春也是好的,这种感觉现在只有银凤能给他。侧过身单手褪下蓝白相间的病号服,想着银凤叫着银凤他上下其手起来……
老万很失望,因为今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看到,在地板上趴了老半天也没见管龙上床,似乎男人今晚不回来,没劲。他这种人可做不来窃玉偷香的勾当,平时嘴巴上过过干瘾最多了。可想到下午弄堂口银凤的态度他就来气,不甘心;盯着床上的银凤露出的大白腿,老万咽了口口水,想想老子今晚一定要在脑子里强奸你。问题是这几天撸的频繁,’五姑娘’已经没办法给老万带来很大的刺激了。老万站起来,抓过桌上的菜盆,里面放着他今天新买的道具——猪板油;这条带皮板油是老万回来根据自己尺寸精心切好的。回身趴好,眯起眼死盯着银凤两条白花花的大腿,一手扶着那根半软不硬的家伙,另一只握住卷起的猪板油对准了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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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每一只小蝌蚪都找不到妈妈。睡觉前秀兰发现阿芳的大腿上有块红斑,后来看看不对,怎周围还有很多小点,大人当然晓得,那是席虎咬的。拿着阿芳的蔑席去公用水槽再烧了开水烫,完事正好挂出去晒月亮,阿芳么擦好花露水今天只好跟妈妈睡一张床了。
后半夜侧身睡在外面的秀兰做了个很真实的梦,梦见有人在摸自己,顺着脚踝摸上小腿、大腿、屁股、腰,直到自己的胸部。梦中依稀认为那人是管龙,但又不确定,只觉得那只很热很烫的手在自己的皮肤上颤抖。反正是梦,情人来幽会哪有不愿意的,秀兰的下身也开始流出涓涓细流,热热的湿湿的,倒是没有留在短裤上粘腻的触感,因为自己的短裤此时早已不见,或许是身后那人给脱去了。她也等的有些急,怎么今天管龙跟个愣头青一样,老是用滚烫的硬物在自己屁股上顶呀顶,不时还磨到那两片最敏感处,长剑一时天外倚,五云多绕日边飞;坏人,在梦里还要戏弄人家。好在不多时那人似是玩够了,一枪刺入正中红心,舒服的秀兰只直想叫。
“阿芳,真舒服!”还在梦里的秀兰忽然睁开看眼睛,阿芳?
“唔!”身后的声音好熟悉,但还不等她思考后面的人竟然疯狂的动作起来。肉筋在自己身体内没头脑的撞击深入,一股股青春的活力从自己下身穿过心脏到了脑门,舒服。
“早知道做这事那么爽我们今天放学就该好好试试,你小便的地方怎么那么紧,裹的我的小弟弟好舒服。”是隔壁小毛!秀兰反应过来,她看着眼前正在熟睡中的女儿心里又苦又气。还当两人只是小孩什么都不懂,哪晓得已经都到这种地步了;晚上还敢来偷摸着要做这种事,这小子真不要命。可秀兰又不敢喊,也不敢推开小毛,万一弄醒阿芳,这当娘的在自己女儿面前还怎么做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她实在接受不了,大人怎么能跟小孩做这种事,快点要叫他停下;想到此处,秀兰用屁股去推小毛,想让他下床不要弄自己。
“哦,深。芳芳你屁股顶的我舒服,哎哎,别再顶了,我快掉下去,万一被你妈妈发现要不好的。”小毛贴着秀兰耳边说话声音很轻,他第一次做这种事,紧张的都没去想怎么阿芳的屁股和胸部一下子变得那么大,身体那样丰腴,身上的香味跟以前不一样这些问题。加上此时小流氓已进入桃源深处,得其中妙意,他以为正在交合的人就是阿芳,不然怎么能让自己弄呢。
“唔……唔唔……”身后的小毛实在动的太快,年轻人精力旺盛,做起这种事来虽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要力道又力道,要速度有速度。秀兰听他说话不敢再去推他,好在他当自己是阿芳,要么,要么先不要动了。其实想动也动不了,她高潮了,被这个自己平时当做半个儿子的小孩弄到了高潮,秀兰赶紧捂住嘴巴浑身颤抖竭力不发出声音。
“阿芳,你舒服么?我,我快来了,射精了!”自古英雄出少年,还真不能小看现在的小孩,连射精都晓得;秀兰阿姨可不知道,这还是旁边的宝贝女儿教人家的新名词。这可不行,不能让他射在里面,秀兰想要往前逃,臀部努力往前要让小毛的肉棒脱离自己的身体。不巧,两个人竟是同时高潮,本能战胜理智,欲念控制身体;一个用力抓着腰,一个拼命捂住嘴。秀兰能感受下身那条只比管龙小了一些的东西正在不停跳动,一股股的热浆有力的射上花心,在尽头与自己流出的阴精相汇。
“芳芳,好舒服呀,我们明天再做吧?”浑身舒爽的小流氓见旁边的‘阿芳’没有理他,还道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加上刚才她被自己弄得浑身发抖,应该也是很快活到没了力气,小毛满足的拉上短裤下了床。
“啵。”临走小流氓还在‘阿芳’的脸上亲了下,吃饱喝足的野猫又悄悄的爬回了自己的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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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中海’本有些萎靡,一个电话却让他精神百倍;起身哈腰点头的站了老半天,最后还小心翼翼的挂上,像家里又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一样,高兴地跑着去顶楼校长室。
“张校长!张校长,大事!有大事情!”门也忘了敲,进去‘地中海’就开始嚷嚷,一脸兴奋。
“吴主任你先等会,事情再大也要等我谈完嘛。”校长张胜利皱着眉跟着办公室里的其余两人看向吴德。
“哎呦,马主任也在啊,爱,张老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开心过头才发现校长面前的沙发上还分别坐着教务处马主任和张爱丽。忙又悻悻然的退了出去,关上门。
“唉……反正目前也只能这样决定,我的权限也只能帮文俊做停薪留职处理。不管什么结果,只要不是反党反革命,小吴永远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相信事情总会有弄清楚的一天的。”张胜利不看消失在门后的吴德,转头对张爱丽做出保证,这对年轻的教师夫妇他一直都很欣赏,但不开除吴文俊是他目前能做的极限。
“是呀,小张,你听张校长的,小吴会没事的。等弄清楚了接着回来当老师,啊。”一旁的马主任也劝到,都是女人,她能感受此刻张爱丽的痛苦。
“谢谢领导,谢谢主任,没有两位帮助我,我……”说着说着张爱丽又哭了起来,她心里明白学校领导对自己和丈夫已经仁至义尽,被抓了去还能保留公职。但实事求是的讲,论作用还不如‘地中海’的帮助大,她想着后面还是要去求吴德帮忙,又不知他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想着想着就哭了出来。
“笃笃笃!”‘地中海’在外头敲门,他听不到里面说什么,看马主任也在,那架势不会是张爱丽说了什么吧。一想到此,心里十五只吊桶打水,再也等不住敲门探头进来。
“好吧,我们先这样,有什么事以后再谈。”张校长见吴德又敲门也不再留两位下属。他也不喜欢‘地中海’,这次要不是看在他那个什么表妹的份上才不会让吴德做了年级主任。
“张校长,大事,大事啊。”等马主任揽着张爱丽的肩一边安慰一边出门,吴德立马走到张胜利面前小声说道。
“门不要关,什么事你尽管说。”前半句是对刚出门的马主任说的,后半句是看不惯‘地中海’那副偷鸡摸狗的样子,又不是国家机密,说话还见不得人。
“张校长,我就是来通知你,市委整风办要来我校!”热脸贴了冷屁股给脸不要脸,他吴德好歹也是五尺男儿,你张胜利这态度那我们就公事公办。
“哦?我怎么不知道?没接到通知嘛。”喝了口水,张胜利站了起来,到底是整风办,能止小儿啼哭。
“这次是朱组长亲自带队来我校调研,说是查吴文俊的事。她不想弄得人尽皆知,所以特意让我转告你。”都用‘你’了,本来老子就不伺候了,现在就狐假虎威给你看,吴德的语气有点硬。
“朱组长?就是你的什么亲戚是吧?恩……既然我这里没有收到文件,来的人又跟你沾亲带故,这件事我看就吴主任你来处理吧,我就不出面了。”又是吴文俊,学校出了个右派张胜利也头疼,索性这次不管了。
“好的,我一定办妥,感谢校长信任。”想什么来什么,又是拍马屁的好机会,你自己不要就别怪老子了。听到安排让吴德很满意,表面又恭敬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张胜利背着手走到办公桌后下了逐客令。
“没,没了。您忙,您忙……”吴德拿出了一贯的狗样子,脑子已经开始盘算怎么伺候好自己的大组长表妹,到时候这校长办公室就该老子坐了。
“吴主任,你好歹也是学校领导了,以后说话做事要沉稳,不要一点小事就乱了分寸。”‘地中海’临出门张胜利又说了一句。
“啊,是是是,张校长说的对,我一定改正,一定改正……”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胜利你等着。吴德笑嘻嘻的关上了门换了阴狠冷厉。
“吴,吴主任……”楼梯口有人怯生生的喊吴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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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毛,你们家的怎么了?今天对你爱答不理啊。”下午课一结束,老孙的头伸到前面小毛的肩头好奇的问。
“我怎么知道,女人就是麻烦,昨天还好好的。”昨晚都那样了阿芳也算是他家的了,可从早上开始人家就再也没理过他。
“呦呦呦,来真的啊,你们到哪一步了?”老孙懂的多但都是理论经验,家里老头子总说纸上谈兵要结合实际,没上过战场的都是白搭。
“什么哪一步?你别乱说,小心等会她回来听见我可不管。”小毛有点累,昨晚破了童子身,不愿意再跟老孙闲扯,头趴到桌上假装要睡觉了。
“哎哎哎,说说嘛,那个……””‘麻球’‘油条’你们干嘛?”见小毛要睡遁老孙要去拉他衣服,还没勾着,李鹏和胡伟走了过来。
“放放放放……放学后,小……”胡伟一开口又结巴。
“怎么?又要比比?好啊。”为了兄弟小毛也不见周公了,没等对方说完就先跳了起来。
“不是不是,别误会,我们就有点事。这里不方便说,放学后我们小操场见。”李鹏忙摇着手解释道,胖脸上还带着笑。
“行啊,谁不去谁是孙子!”老孙打假不行,耍横装楞到不输人。
“喂,让一下。”阿芳的声音在小毛背后响起,小毛子立马毕恭毕敬的让道;另外三人看不懂这演的是哪出,之前有些擦枪走火的气氛被这一下弄得烟消云散。
“李鹏,你语文作业什么时候交啊,都下午了,你再不交我去告诉李老师啦!”好么,进去只雌老虎又来个母夜叉。
“交交交,小丽啊,我就两个字了,这就去写啊。”袁小丽眼睛一瞪,李鹏老老实实的回去补昨天的作业去了。四大金刚出了两个妻管严,剩下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摇头回各自座位去了,心里想着以后老子绝对不找你们这样的厉害媳妇,再好看也不要!
老时间老地点,‘地中海’看着仍在地上干呕的张爱丽满足的拉上了拉链。
“下礼拜人整风办过来你知道怎么说吧?”吴德走进张爱丽一把抓住她的头发让她看向自己。
“咳咳咳,知,知道。我,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敢去看嘴里刚吐出来的东西,她怕反胃,张爱丽现在只想去厕所漱口。
“就是,别到时候老公没救到自己成了包庇反革命,你进去了我可不舍得。”另一手摸了摸张爱丽的脸蛋,突然对着张爱丽已经泛白的嘴唇吻了下去,吴德也不嫌腥膻,舌头拼命往对方口中顶,就像刚才他的短物一样。
“唔……唔唔,不,不要。”张爱丽摇头拼命拜托,再长一秒她真压不住恶心要吐了。
“哼,告诉你,就算吴文俊不是叛国罪到时候也要发去劳改,你要是不兑现承诺老子到时候就叫他去黑龙江!不对,去漠河!”‘地中海’见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有点不爽,威胁道。
“不,不,我,只要你能救他,我什么都给你,真的!”张爱丽也顾不得,忙拉住他的衣袖信誓旦旦。
“这还差不多,到时候看你表现,骚货。”吴德任由她拉着自己站起身,他特别享受张爱丽求自己的样子。
“你,你也要说话算话,让我,让我见他一面。”要不是‘地中海’同意帮忙,张爱丽今天也不会帮他做这种事。怕对方提起裤子不认人,张爱丽忙着再重复了一遍。
“行,知道了。小事,只要你以后表现好,听话,老子让你要什么有什么。”这没得志的小人也张狂,吴德托起张爱丽的脸,看着眼镜后来回打转的泪水,心中得意;一定是老子的东西太大,顶的这小娘们吃不消了。
“收拾下,我先走了,下周好好表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隐约听见窗外小操场那边有人说话,吴德撒了手,拍拍张爱丽涨红的脸颊快步走出了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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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体,讲。”四人两排面对面,不知道的真以为要干架,好在学校没人。当然,他们以为没人。
“大饼,不是。孙耀祖,管小毛。今天我们不是来挑事的,就想谈谈。”说话利落的李鹏回答道。
“谈谈?谈什么?阿拉革命军人,工人阶级,跟你这种资本家少爷没什么好谈的!”孙耀祖说话很冲,因为上次碰翻课桌的事还在生气。
“孙……孙耀祖,你……说啊……说话客气点!” 一旁的胡伟终于发声了。他盯着对面孙耀祖改的新军裤,在看看自己已经穿了两年的裤子心里不是滋味,一样家里都是部队的,怎么差那么多。
“行了行了,既然不是打架那有事快讲。”小毛被阿芳今天弄得一头雾水,要不是有此一约,他早急着回去找阿芳问个明白了。
“上次是我们不对,今天我跟胡伟先道个歉。”太阳打西边出来,哦,现在是在西边,可这两人脑子也没坏呀,还真给孙耀祖鞠了一躬。
“哎,过去的事不提了,都是男人,有事说事。”在场就一个刚破处的,倒都觉得自己挺硬气像个爷们儿;对方态度诚恳,他老孙也不是小肚鸡肠。
“我……我们觉啊……觉得吧吧吧……”等胡伟吧完估计太阳都快下山了,三个人看着他干着急。
“我们觉得好歹也做了两年同学,四大金刚的名头在学校也叫得响,可我们老自己人跟自己人打架不是个事,窝里斗。”李鹏继续做着小喇叭的角色开始摆事实讲道理。
“啊对,所……以以以……我们要团结!”脸红脖子粗,最后几个字因为情绪激动顺利的被胡伟憋出来了。
“哼,行呀,怎么个团结法?”这狗熊也惜狗熊,到底是两年打出来的交情。既然你们主动求加入,这梁山还有个天罡地煞一百单八,我们四个人谁做头?小毛之意不言而喻。
“斩鸡头烧黄纸!”猪队友不给力,听不懂还出馊主意。
“老孙啊,这我就要说你了;旧社会青红帮这一套就不要搞了嘛,你是革命家庭出身,思想上要进步的呀。学学人家胡伟同学的沉稳,听听人家李鹏同学的建议。”其实胡伟跟孙耀祖想的一样,就是说话没他快而已,落了个‘沉稳’心里倒开心。小毛一招连消带打,把问题丢给李鹏。
“这样,我觉得小毛你脑子活络,本事大,老大你来当。像老孙说的,我出身不好甘居末席,其他的么你们革命军人自己定。”资本家出身,惯会审时度势,封神榜封神,老子做个姜子牙,反正天塌下来你们顶着。
“嗯,老李这话说的在理。老孙家里是团长,油,啊不,胡伟家里是营长,官大一级压死人,胡伟你就做老三吧,怎么样?”当然要向着自己兄弟,亲生的都分远近,何况朋友同学。
“还有,这个只是我们内部的座次,我们以后四人一体一致对外,都是自己人相处也就随便点。我其实大名还没起,我妈说等拿了身份证再改,所以你们就直接‘小毛’叫着;老孙么大家也晓得,叫‘猴子’;两位兄弟么,要是不介意我们也别改了索性就用‘麻球’和‘油条’吧,大家都是兄弟,什么老大老二在新社会也不好听。”见胡伟不说话,小毛马上变了口风,大家起个绰号不分你我没有上下。
“成!”。“行啊”。“没问题。”这回,大家,满足了吧!
“下周我过生日,哥几个都来我家吃蛋糕,喝汽水!”老孙豪气干云,这化干戈为玉帛的好事跟他生日凑一起,弄个双喜临门。
“行,一起去!都是好兄弟,哈哈哈……”四个傻子就这样成了朋友,男人的友谊来的不简单,但结实牢靠。
“你们四个干什么?那么晚了不回去喝西北风啊!”‘地中海’过来凶神恶煞的样子,‘结实牢靠’马上做了鸟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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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片月,万户吃饭声。说来不贴切,夏天夜是黑的晚,但阿芳的脸色似乎从今天早上就一直黑到吃饭。看看妈妈,看看小毛,阿芳心中委屈。吃了半碗饭就走了,秀兰也没拦,倒是小毛追出去时她想说什么,碍于银凤在场终是没做声。
“阿芳你今天怎么啦奇奇怪怪的。”追上阿芳时她已经到了马思南路上,没吃饱的小毛现在只惦记着自己碗里的咸带鱼,要不是老妈给他使眼色他才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你去问我妈呀,她比我还奇怪。”阿芳头也不回,语气中却似带了哭腔。
“秀兰阿姨怎么你啦?我看她挺好呀。”依旧想着咸带鱼的小毛在后面踏着拖鞋漫不经心。
“好什么好,我妈也不知道发什么病,早上就让我人坐直腿并拢,还盯着我眉眼看了老半天;又叫我在房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你说阿是奇怪伐啦。”阿芳突然回身站定,小毛好些没撞上去。
“那这跟你白天不理我有什么关系呀。”小毛吓一跳后退一步,这马路上还有些个没吃饭的和吃好了的,来来回回,人多眼杂,真跟小姑娘撞一块讲不清了要,虽然昨晚都……
“不理你?我妈让我做好哪些奇怪的事情就发调头,叫我不再跟你一起玩,不好跟你走的太近!”臭男人,人家这样子还不都为了你,妈妈不允许我又好怎么办啦。阿芳情绪激动,好在注意力转移到小毛身上,不然哭出来就是小流氓当街欺负女孩子。
“啊?这滑稽了,我又哪里得罪秀兰阿姨啦?该不会……不会是……”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突然想到昨天晚上的事小毛脑后颈一紧。
“不会什么啊,你说呀,不然以后我都不好跟你讲话的。”看他似乎知道点什么,阿芳忙催促;便宜都让这小流氓占了,要是真被妈妈弄得劳燕分飞,自己这点心事以后又该赋予谁。
“昨天……昨天晚上啊。”你还跟我装傻,昨天我们都那样了估计是被你妈发现了呗,两家人的面子阿姨不好多说,又或兴许是等着过几天刘涛叔叔回来找我秋后算账。越想越对,小流氓有点怕了。
“昨天?晚上?什么事啊?”这个提示让阿芳有点转不过脑回路,拼命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吃饭、做作业、看书、刷牙,洗脸……
“就是我来你家然后跟你那个啊,不会被阿姨发现了吧?”小流氓一脸忐忑想着从阿芳哪里找点蛛丝马迹,除了爸爸他就怕刘涛叔叔,那一身又黑又壮可不是他小身板顶得住的。
“你来我家?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啊?”阿芳彻底让他弄糊涂了,她昨晚就没见过小毛呀,倒是吃好饭见他鬼鬼祟祟的在下面往对面号门里张望。
“哎呀,就是昨天很晚很晚,大家都睡着了,我到你家,在你床上跟你那个。”小毛当她不好意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怎么就那么笨呢,还学习委员,真是读书越多人越傻。
“管小毛!你个臭流氓!说什么你,我昨天根本没睡自己床上,我跟我妈睡的!”‘那个’是什么,我们学习委员还真知道;小流氓当街说出来公然调戏她良家少女,阿芳气不打一出来,指着他鼻子就骂。
“啊?哎哎,是我弄错了,我瞎说的,哦呦跟你开玩笑的呀,我做个梦,想你了嘛……哎呦。”阿拉小毛反应多快,事情不对先稳住面前雌老虎再去计较到底发生了什么;脑子转的快,注意力就跟不上身体慢了半拍,两只粉红拖鞋飞来一只正中面门,小流氓当场倒地。过一会儿,觉得有人蹲在他身边,恍惚间他把阿芳关切的脸看成了秀兰阿姨。
“秀兰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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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兰啊,阿芳怎么啦?”银凤往秀兰碗里夹了点菜,女人啊就是好奇。
“啊哦,小孩子脸皮薄,早上说了她两句就不开心到现在。”秀兰也恍惚,她一天都过心不在焉,最好昨晚的事不是真的。
“哎呀,你们家芳芳那么乖,读书又好,我有这么个女儿开心都开心死了。”银凤见秀兰大概为了孩子心情不好忙宽慰两句,她不知道人家是为了孩子,为的是她的孩子。
“嗯,姑娘大了,不由娘喽。”秀兰摇摇头不再去想,就当昨天做了场梦,好在今天早上检查过了自己女儿应该还是原装的。
“嗨,儿大才不由娘,你们家的小棉袄跟阿拉的小鬼头比起来,乖多了;他皮起来,我有时候真想把他塞回去算了,就当从来没生过。”银凤索性放下碗筷跟秀兰打趣道,其实心里面她得个儿子,不晓得多得意呢。
“哪有,小毛……小毛也很好的。”哎,是好呀,好的都让你高潮了,听银凤说什么‘塞回去’秀兰的脸有些红。天天看着这两小孩走的那么近,本来也不当回事,但昨晚春风一度,秀兰对自己的女儿实在不放心,这句‘很好’说的有些违心。
“是伐?那送给你当儿子算了,我不要喽。”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银凤是真喜欢阿芳,人品相貌样样来赛,跟自己儿子从小的青梅竹马。新社会不流行包办,这探探口风闹着玩也有意思,女人嘛都是天生的媒婆。
“好呀,给我好来,白天能帮着做家务,天冷了还能暖被窝。总比我家的死鬼好,几个月不见人,家里来坏人救命的都没。”这话一出口秀兰就有些后悔,好在‘天冷暖被窝’的话在银凤耳朵里引不出什么歧义,父母眼里孩子永远是孩子。
“呦呦呦,那你家阿芳给我伐啦?以后我出去就讲我有个女儿呶,学习委员,人又漂亮,到时候再过几年,上门提亲的小伙子估计要把门槛踏破喽。”银凤捂着嘴笑,她可是要把阿芳留给自己儿子的,要真敢有来上门的非得被银凤阿姨用扫帚打出去不可。
“银凤姐姐你就会说笑,小毛给我你不要亏死了,将来我可以抱孙子的哦。”要不说秀兰怎么是石库门美女状元,人漂亮说话也漂亮,女婿假儿子哪有真孙子好,中国传统怕不说到你心坎里去?
“哈哈,要么我们凑给亲家,生两个你带一个我带一个,小的跟你们家姓,我们都当阿娘,哈哈哈。”不怕你不答应,反正我是说笑的,没听见那么多‘哈’么,这‘榜眼郎’也不弱。
“啊?哦……”秀兰不知道怎么接了,你老公是我男人,你儿子也是我男人,这么乱的关系将来还做亲家?阿芳乐不乐意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不乐意的,已经不讲道德了,哪能再不要伦理呢。
“聊什么呢嘎开心?”一个男人突然走了上来。
“刘涛,你回来啦?”倒是银凤先站了起来。
贴主:亭子间文人于2021_04_19 7:01:35编辑